9.因为只有对你，他才说了余生
第一次活动最终不欢而散，社团们心知肚明，却不敢多嘴，只好当那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。毕竟四角恋的故事虽然少见，但是他们也不敢嚼人家舌根。
初冬将至，林佑海一大早从图书馆抱书回来。
“回来啦？早知道让你给我带早餐了。”听到寝室门开了，姜启河从床上探出头来，睡眼朦胧地嘟囔。
“那你现在还不起来吃，”林佑海把东西放到桌上，“在楼下买的，再不吃估计要冷了。”
姜启河环顾四周才发现宿舍其他人都去上课了，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动身下了床，“都走了啊，不跟我说一声真是……”
叫了也未必能叫醒吧？
林佑海没说话，坐在位子上捧着一本书看，这是他从图书馆里找到的，不怎么有意思，纯粹为了打发时间。
姜启河穿衣洗漱完，高高兴兴地过来拿走自己的早餐，“果然还是小林能干有贴心啊，还记得我最爱的早餐搭配，你昨晚怎么没回来？”
“下午明天有辩论赛，”林佑海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，“刚才遇到何小鱼了。”
“嗯？”姜启河的油条啃到一半，看他那失神的状态与往日大不相同，又提起何小鱼，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。
“你们说什么了吗？”
“没有，她就跟我道了歉，交易继续。”
姜启河“啊”了一声，不明白他的怒点，“那你心情为什么不好？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早餐，“而且还没给我的粉条加榨菜，你果然不在状态。”
“我，心情不好？”林佑海合上书，侧过头，眉头一拧，盯着他。
都一起生活了这么久，他的一些小动作还是能看出的好吧？
姜启河念他给自己买了早餐，忍着没发白眼，“不然你拿着一本手绘教材书干嘛？”
他记忆里的林佑海可从不做与他爱好专业无关的事，除非是心情不好，想做些散心的事。
林佑海笑了一声，没接下他的话，算作默认。
姜启河赶紧放下筷子，擦完嘴端了个位子，一脸认真，“小林，你喜欢小鱼吗？”
林佑海优雅一笑，“不喜欢，你不是应该知道她只是我的挡箭牌吗？”
替他挡桃花，替他拒绝任何心动。
“你把她的话当真了？”林佑海可不是能轻易放弃目标的人，他可记得当初林佑海说过遇到心动女孩时的那份温柔，怎么现在像换了个性格？
“这时候放手那就不是我了。”林佑海把书塞回书包里，打开电脑。
何小鱼见到他依旧会脸红，时而勇敢时而胆怯的模样像在挠他的心窝。
他知道谢让初不会喜欢何小鱼，但他不确定何小鱼会不会喜欢他，头一次遇到让他毫无办法的女生呢。
姜启河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，目光定在了他的电脑屏幕上。
居然用小号调查谢让初的背景？这是要黑脸的节奏吗？
姜启河咽了咽口水，自我安慰地想：还好抢女人这种事自己不参与，还好自己单身……虽然这事并不怎么光荣。
“听说何小鱼现在在你身边？”林佑海发了个消息给谢让初。
收到消息的那一刻，他都能想象出林佑海说出这句话的模样，一定是微笑着的，就是散发的气场略带暗黑属性。
他的背后有些发凉。作为和林佑海同一届的人，因为一场球赛结缘，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，不得不佩服他内心深处的另一面。
林佑海优雅的外表下可是一只狡黠的狐狸呢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。
“小鱼，”谢让初坐在椅子上，朝对面正在擦餐厅桌子的何小鱼喊道，“你现在可以歇息了吗？”
何小鱼看了看手表，头也不抬地回答：“再过十三分钟！”说完埋头工作。
何小鱼一屁股坐凳子上，接下了递来的纸巾和水，“服务员其实挺不容易，端完菜还得收拾桌子，差点把我热死。”
才到初冬，温度却早早进入寒冬阶段。餐厅里一般都开着空调，在房间里待久了，自然觉得燥热。
“刚才林佑海问我你在哪里。”
“啊？”何小鱼的手差点没抓稳杯子，一想到自己好像有一个星期不敢回林佑海微信，当下心虚了起来，“你跟他说了？”
“没有。”谢让初回答。
“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啊，这么晚了还要来陪我。”何小鱼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，无声笑着，“我一个人肯定是不敢回学校的。”
终于找到了兼职，可是周六周日要工作到九点半才能回去，回到寝室估计也有十点多了，幸好谢让初知道她在哪里兼职后每晚都来接。
就像以前放学的时候一样，虽然比她高一届，仍是会在校门口等她，自认为是大哥哥应该充当勇士身份每天把她护送回家。
谢让初拦下一辆的士，回头对何小鱼说：“走吧。”
坐上车后，她轻声道：“谢谢。”
不光是帮她拦到车护送她返校，从小到大，一直都是他出现在她最需要的时候。
“我看了你的漫画。”谢让初没看她，侧头看着撤窗外，路灯下的剪影被拉得很长，一晃而过。
车内的灯光照明了他的侧脸，照得充满魅力之外，还有一种与他平时气质不符的深沉，“才理解了你的心情。”
何小鱼微微发怔，没说什么。
“关于林佑海的事，我想向你道歉，未经允许，把你的事告诉了他。”
“没什么的，没必要道歉。”在她告诉了社员之后，她的心理压力也减了不少。
“我其实……并不值得你喜欢。”
谢让初还是说出了那句话，却比当初拒绝她时委婉多了。
何小鱼忍不住噗嗤一笑，引得他回了头，“笑什么？”
何小鱼反问：“我兄弟说他不值得我喜欢，你说可不可笑？”
谢让初愣了数秒，也笑了起来，“看来我兄弟回来了。”
“一直都是啊。”何小鱼耸肩，转过身将眼底的眼泪生生憋回去。
谢让初知道她的不甘心，却不敢再多加关心，一步错，步步错。他不能喜欢她。除了对林蓝蓝动了私心之外，他清楚何小鱼是他的妹妹，他的玩伴，所以她值得更好的宠爱，而不是自己的一部分关心。
其实何小鱼也怀疑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谢让初，她作品里的每一个故事都源自带入自己的真实事件。在听到林佑海和谢让初都看了她的漫画后，她有种无言以对的羞涩。
“你真的喜欢林蓝蓝？”
谢让初淡淡一笑，“刚开始只是觉得对她有愧疚，一心想诚心道歉，直到有一次在漫展看到了她，我突然有种到前所未有的感觉。”
何小鱼沉默地看着他笑。
那是他第一次动心吧。上学的时候，谢让初也经常被人送情书，经常被表白，何小鱼总会不高兴地不理他，强烈要求他不准喜欢那些女生，谢让初每次都会轻声说好，并向她承诺：高考前绝不谈恋爱。
何小鱼就会特别高兴地拉着他，因为只有谢让初看似阳光傻气的外表下有一颗无限宠她的心。
原来，一直拉着他不让他自由的是自己，明明只把她当妹妹和兄弟不能喜欢她，却偏偏委屈他自己。
“希望蓝蓝能看到你的真心。”
谢让初扭头，两人相视而笑，“你值得被宠爱。”
回到寝室后，何小鱼正要去洗澡休息，门被推开了。
“小鱼？”探头进来的是一身粉色睡衣，披着长发的林蓝蓝。
她向宿舍里的人点了下头，说了句“你现在出来一下吧”，然后带出了门。
周艺欣和其他两个室友激动了，问她为什么会跟女神玩得这么好。
何小鱼一脸疑惑，决定出去再说。
“找我？”
“嗯，”林蓝蓝点头，看了周遭没有多少人才小声说，“我哥哥打算公平竞争。”
何小鱼更加懵逼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说的话没头没尾的，表情还这么神秘。
林蓝蓝蹙着好看的眉，“我说，我哥打算和你喜欢的那人公平竞争，我来问问你的想法。”
那人？谢让初？
何小鱼这才意识到林蓝蓝对谢让初的厌恶有多么严重，连他名字都不想说出口。她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根蜡烛。
“公平竞争？为什么？”
难不成林佑海假戏真做了？不是吧，他是男神啊，怎么会对她轻易动心？
“你为什么喜欢谢让初啊？他有什么好的！我哥就不好了吗！”林蓝蓝觉得何小鱼傻了，她哥这个极品送到她面前都不要。
何小鱼环顾四周，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，于是她牵着还在怒火中的林蓝蓝来到楼梯转口处。
“林佑海学长不是不好……只是……”只是她虽然心里喜欢的是林佑海，但她不肯承认啊，自己还是清楚两人的差距的好吧？
“那不就行了，你别喜欢谢让初那臭流氓了，喜欢我哥吧？”林蓝蓝歪着头笑，她的眉眼有几分像林佑海，何小鱼的脑海里瞬间浮现林佑海对她温柔一笑的画面。
“啊？可是我不敢喜欢他啊……”看似每天都和林佑海亲密接触，但每次相处，她都认怂。
“放心，我来帮你。”林蓝蓝捏住了她的手。
何小鱼茫然：“为什么啊？”她不是兄控吗？怎么想帮她和她哥凑合在一起？
“因为只有对你，他才说了余生。”
